达丽对阿史那默啜说:“必先杀了李尽忠,再结婚。”阿史那默啜早闻听达丽是个烈性子,连赵文刿都不明不白地死了,便满口答应了,同时还问道:“听说李尽忠有好几个老婆和不少孩子,他们住在哪?”达丽告诉他说:“都住在松漠王庭。”阿史那默啜击掌道:“好了,这下有办法了。”
阿史那默啜一心想早日成就婚事,立即发动大军,血洗松漠抓获李尽忠的妻子儿女,诱使李尽忠前来挑战,等到听说李尽忠正向檀州挺进,便也率大军向檀州开了过来,来得不早不晚,正赶上李尽忠与王孝杰交战,阿史那默啜深知攻心的战术,将李尽忠的妻儿往前一送,李尽忠一分神便丧了命,自己倒省了不少事。
李尽忠一死,契丹军又被东突厥围住,契丹人心动摇,孙万荣无法统治三军,王孝杰挥师进攻,苏宏辉的人马倾城而出,阿史那默啜也要分到一怀羹,指挥二十万大军围杀,抢劫,所获马匹、粮草、军械无数。这一仗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孙万荣只领着一半人马逃回营州,就连靺鞨兵将也死伤千人。
战场上风去莫测,胜败常常在转瞬之间,谁也没料到东突厥会突然发兵,在平坦如砥的大漠,骑兵奔行几百里似乎是倏忽之间的事。乞乞仲象、乞四比羽痛惜失去这么多兵将,大骂阿史那默啜三日方休。
孙万荣将残余兵马拉进营州城,办理完妹夫李尽忠的葬礼,又四下派人招兵买马,允许靺鞨军补足兵员。大祚荣要自己到长白山走一趟。孙万荣只给他五天的时间。
大祚荣骑马走出营州城,眼望着柳河村,多想回家看看老人和孩子们,但时间急迫。路上还有无数险阻等着呢。失阿利和任秀一直在天池畔操练兵马。听说师父在长白山上兴建了“白山寺”亲自任住持。红拂大师住进了麈角洞。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们了,这次去一定要看看他们。
祚荣骑着快马,涉过大辽河,到了晚上已来到长白山南麓一小客店中,当晚住下,第二天早晨,问明路径,将马寄放在店中,徒步登山。
刚入山时,向阳坡上有些草木还有些许绿意没褪尽。阳光尚觉暖融融的,山路虽然险仄,没有冰雪还算好走。待来到山腰,景物就不同了,道上开始出现冰雪,阳光越来越冷,接近山顶时,已不见树木,成为完全的冰雪世界了,峰回路转,太阳快落山时,才见到一片屋舍,那一定就是“白山寺”了。在这洁净的冰雪世界中,有这样一片红墙青舍,使祚荣油然产生一种羽化成仙,登琼楼临玉阁的感觉。在坚硬的冰雪上宛然一条崎岖的小径,这一定是进香人踩出来的。
大祚荣沿着小径来到山门之外,仰头看那门额上赫然一块匾牌,“白山寺”三个斗大的银字被落日的余辉镀上了一层金光。叫开山门向知客僧人表明了身份来意,知客僧仔细打量了大祚荣,点点头,双十合十,“阿弥佗佛,怪不得大住持说,今天会有一个象你这样的人登门呢。随我入寺吧。”知客僧将祚荣领进“大雄宝殿”殿内烛火通明,香烟缭绕,供养着弥勒菩萨和四大天王。各个高大雄伟,只可仰视。祚荣曾随师父到过五台山的显通寺,知晓烧香礼佛的规矩,一进山门便将妙德剑交给了知客僧寄放别室。祚荣净手后,用两手食指与中指夹起三支燃香,庄重地徐徐举在两眉之间,这是向众佛像行问讯礼,接着向香炉中插香,用左手将一支香插到中间,口念“供养佛”,第二支香插在右边念“供养法”,第三支香插到左边念“供养僧”,插完香后合掌,口中念道:“愿此香华云,直达诸佛所,恳求大慈悲,施与众生乐。”然后闪到旁侧就地拜佛,行的是五体投地礼,第一拜,祚荣念:“那摩十方三世一切佛”。第二拜,念:“那摩十方三世一切法。”“为求智慧如海,辨才无碍,法乐充满,法味常施皈命礼。”第三拜,口念:“那摩十方三世一切僧。”“为求忏悔罪业,灭障消灾,冤债病苦远离皈命礼。”其时,白山中人大住持与十几名僧人已悄至大殿,祚荣慌忙站起,退后一步,面向师父行跪拜礼,“祚荣来长白山借领后马,特来拜见师父。”白山大师将祚荣拉起,祚荣立起,双掌合十当胸向众僧行了问讯之礼。白山大师见祚荣的谦谦之举,甚感快慰,“你一路奔波已十分疲惫,先到后面舍中喝茶用饭歇息吧,待晚课之后再叙谈吧。”“祚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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