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昂筹粮草 攸宜点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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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匪石说道：“我听说，李尽忠、孙万荣都善用兵，还听说有一支靺鞨骑兵十分骁勇，先锋将大祚荣勇如赵子龙，智如诸葛亮，约在八、九年前就是这个大祚荣冒充我的儿子大闹黄河渡口，来俊臣大人还询问过我呢。他们一会儿说打檀州，一会儿说打平州，全是障眼法，也可以说是声东击西，我以为契丹人是要打我们幽州和渔阳，我的兵马仅有一万，多年不打仗，净是老弱病残，现在就靠总管这棵大树了。”

燕匪石危言耸听，使武攸宜着实打了几个寒战，担忧地说：“我这十万兵，大半是奴仆和囚犯，从来没上过战场，虽经一番训练，又怎能拿猫当虎使呢。”

子昂一听这二人言语，都不想上前线打仗，各个胆小如鼠，禁不住怒火中烧，为了大局，且忍一忍吧，于是压下怒火，平和地说道：

“自古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幽州的战马大多来自胡地，膘肥体壮，善于驰骋，幽州的兵将乃是河北的精锐，燕都督不必谦虚，何不和契丹人小试锋芒呢？现在的形势是是欲求自保反不能保，所以诸葛亮曾有六出祁山之举，七擒孟获之功，我们必须将兵马拉到檀平前线，将契丹劲旅消灭在边关，若纵其深入到幽州，老百姓就要遭殃了，刚才燕将军认为孙万荣是奔幽州、渔阳来的，在下不敢苟同，假若真的来了，我们能抵挡住吗？契丹兵马行动神速，王孝杰、曹仁师倾全部兵马赶来救援也来不及啊，何况檀州、平州还得自保，能分出多少人马呢？我常到清边大营中看操练，那些自愿来投军的不乏勇猛之士，挑选三万精壮兵还是可能的，这样共有四万精兵，我们率这些人开赴檀州和平州之间的蓟州，总管与燕将军亲临战场，必然使前方士气大振，三州遥相呼应，何惧他孙万荣呢！孙万荣号称四十万兵马，虚张声势而已，微臣得知，契丹境内，旱灾严重，自入秋以来未曾下过雨，粮草极缺，人马疲惫，实际兵马顶多十五万左右，契丹人打仗喜欢骤来骤往速战速决，王孝杰守檀州的原则很可取，固守城池打持久战以消损敌人的锐气，趁撤退之机而追杀之，这正是三国时陆逊火烧连营，大败刘备所用过的取胜方法。现在大敌临头，我们不可按兵不动，这样会使前线军心动摇啊，请大总管做出决策吧！”

武攸宜、燕匪石被陈子昂的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尴尬万分，正思索良策之时张玄遇带人来了。

武攸宜对侍卫说：“快请张将军进来！”

张玄遇是大周老将，为人耿直，性格急躁，他带来三名营州大牢“逃出”的士卒，正是大祚荣诱敌计划中的一部分。张玄遇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大总管，我张玄遇把守榆关，见可疑人必亲自盘查，已抓获逃出士卒百余人，现带来三个，你发落吧！”

武攸宜对子昂道：“伯玉，你审审这三个人吧！”

陈子昂看这三个人各个面容憔悴，满脸菜色，看长相都是中原人，听说话是山东和河南口音。

“你们既然是营州的守卒，怎么被俘的？”

一个脸色浮肿的说：“我是做饭的，城一破，契丹人就将我抓住了。”一个瘦子说：“我原来是管牢的，没想到反成了阶下囚。”第三个还是个小孩，“我是刚到营州当兵的，契丹人攻破城，我无处可逃，钻到人家的猪圈里，契丹人抓猪便把我也一同抓走了，呜——呜——我要回家，我想我娘——”

子昂又问：“你们是怎么逃出大牢的，如实说来。”

肿脸的说：“说起来是五天前的傍晚，我们那牢头是个心地善良的匈奴霫部落人，他说，契丹正闹灾荒，无法供应我们这些囚犯的食粮，明天契丹要打平州去了，趁着人马准备远征，警戒松驰之际，你们逃个活命吧，他给了我们点糠粥喝，天一黑，就放我们出牢了。于是大家分散着奔四方城门逃了出来，我们都离家多年了，放我们回家吧！”

张玄遇说道：“陈司马，我审问过多人，所言都一样，再多问也没用，你说该怎么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