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想要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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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需要躲避追兵，自从有了穹洞的发现后，变得不那么困难了。由于进入山体入口，过于狭窄，而留在外面的马匹，如何处理的问题，引发了众人分歧。裂缝的入口不能暴露，而马匹又是活物，即使有水，草料却是不能短缺。如果把他们放归自由，或者杀掉变成食物，一旦穹洞那里变成死地，按他们所处位置来看，即使想要到达最近的郡国，光靠走路，已变得非常艰难。那时他们真的变成与世隔绝，那种茹毛饮血的日子，绝非高尚想要的生活。选择依旧放在附近喂养，这样的行为与傻子无异。“需要派人带马匹，远离这里放牧。”

老者是唯一支持族长，留下马匹备用的人。或许抱着离开这里，复兴家族，才是他的梦想，哪怕有被人盛赞的穹洞存在，他的心也不可动摇。“牧马！”

高尚并没有因为，老者替自己下决定，而心生什么不满。多年养成的前世习惯，让他对权力的欲望不大。见族长要留下马匹，众人当即意识到，胡乱说出想法的行为，有些不妥。大家在这之前，根本不可能犯这样的过错，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仔细想着为何犯错，好像是因为小主人，与他们平和的相处方式，不知不觉中剔除了，平时内心中的敬畏，在兴奋中参与讨论，难得还发表起意见，自己这是在僭越。“殿下赎罪，奴婢们不该多嘴，无论如何打罚，一切请太子殿下定夺。”

首先发觉铸成大错，高尚眼中的御女大姐，赶紧趴伏在地上，大声为自己请罚。女人的请罪，带来了连锁反应，一杆人都立马趴倒，同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必思想也是保持了一致。眼见这些人如此上纲上线，高尚不免一阵头疼。封建礼法害人不浅啊，这种动不动就趴在地上，比前世的磕头虫都不如。内心中的厌恶已生，在高尚看来，一些规矩需要改改了。“几日前，经本尊与族叔商定。此后再无北水魏太子，只有北水魏氏族长。以后尔等可称呼族长即可。其次，取消一切觐见之礼。”

“少族长万万不可，祖制礼法岂可轻废。”

老者执拗的坚持着。“那就保留稽首，其他不可！本尊另有要事，却要说与大家。”

高尚没有在这上面太坚持，相比前世的跪拜礼，这里的趴伏礼，更让他难以接受。就着这个机会，他把早已打好腹稿的计划，直接抛了出来。“还请少族长吩咐！”

“此事本尊也已考虑多时，他日吾等必然离开，如今吾族式微，一旦暴露身份，只怕会惹来麻烦。唯有变换新的身份，才能少生祸端，以利于家族积蓄力量。既然吾等已然穿过万仞山，自然亦属虚界之人。不如称作万仞高氏，待势力所成，就再恢复魏氏。之所以称高氏，即为高于其他家族一等之意！吾族之人，不与人下！”

恢复前世的名字，这才是高尚最希望的。即使周遭一切都变了，但他也想尽自己努力，来复制一些东西，从而让作为外来人的自己，不感到孤独寂寞冷。有了族长的解释在前，大家对这样的称谓，并没有什么排斥。面对无家可归，四处危机之下，这样的事情并不显得重要，既然是族长的决定，干脆都表示赞同。见大家没有异议，高尚的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尔等五人，既已选择跟随本族长，即刻脱去奴籍，加入吾族，入吾族谱。”

“族妇、小人叩谢族长！”

包括牙女及四个男奴在内，虽然现在环境特殊，可就这样让自己，完成了从奴仆到平民的转变。这对他们来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这样的转籍不是没有，但那可是由家族全体人员，共同议定，无一反对，或者皇帝颁赐特旨，才能够得到。在这举步维艰，疲于奔命的时刻，得以转籍为族人，内心产生的慰藉更为宝贵。其实高尚这样做，并不全是为了收买人心，多一些能平等相处之人，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在丢失的一切之下，找回点前世的习惯，哪怕少的可怜，也是难得。“既然如此，尔等的称呼也要改一下。”

“还请少族长赐名！”

刚刚转籍，得知族长还要赐名，众人连忙拜谢。“好说！既然对外言称高氏，干脆尔等就叫高勇、高樵、高猛、高焦好了，至于馍姆，入府之前是什么名字？”

“族妇未曾婚嫁，尚未赐名。”

牙女的声音中带着扭捏。一拍自己的额头，高尚想起。这里的女孩只有嫁人时，才由长辈赐名，做姑娘时只是有乳名，没有入族册。“能得馍姆自幼照拂，如姐如母，便取玉娘为名可好？。”

高尚思索一阵，给出了心目中的答案。“玉娘，玉娘。”

反复念着，她一时凝噎，泪水又挂上面颊。放在高尚前世，女孩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正处于花朵成熟赞放之时。而今这个世界，她已如糟糠一般，失去青春活力。尤其她身为采女，更是注定与其他女子不同，别说什么嫁夫生子，就算与外人见面，都是奢侈的事情。如同机器人女佣一般，畸形存在。就在大家理解玉娘，同情其所受苦楚的时候，一只小手慢慢举过头顶，僵硬的抖动两下。一个细弱蚊蝇般的声音传出：“少，少族长。”

。“汝有何事，但说无妨。”

见对方紧张模样，高尚连忙开口低声询问。“族女也想得族长赐名。”

女子声音虽然提高了一些，但还是细声细气，一脸紧张。“岂有此理！汝即为大鱼家的妇人，如何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