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第十六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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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李尼克一天的工作除了上课、做助教外，就是一刻不停得追踪着景川的行踪。她几点几点经过一班教室，几点去了实验楼，几点去了食堂，甚至几点去过厕所，他都一清二楚，他太想找机会和她说句话了。一转眼的功夫，她又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景川，你在哪里？”

尼克拿着手机，眼睛不停的描射着停车场四周，我想让你好好的看我一眼，想听你怼我几句，明明看到她进了停车场，怎么一转眼连个人影都没了？景川目送着尼克离开停车场后，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她现在不想与尼克有过多的接触，一则她刚离婚，情绪不太好;二则，尼克有了新女友，如若他们如往常般亲近，对那个女孩不尊重；第三点，她离婚的消息目前无人知晓，但不代表未来没人知道，二人继续纠缠势必会成为同事的谈资，景川最不愿意成为别人饭后无聊的消遣。就二人关系来说，渐渐疏远是必经之路。景川接上妮妮，开着车。“妈妈，我们为什么一直住这里呀，这里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也没有人和我玩儿！”

妮妮有些不开心的说着。景川从后视镜中看到女儿忧郁的眼神，真想好好抱抱她。“妮妮，妈妈非常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在一个新的环境中，没有朋友陪伴，换作是妈妈也会孤独，也会不开心的。但妈妈发现，你并没有因此而太难过，没有生大人的气，你比妈妈想像的坚强。我们刚搬过来，确实认识的人有限，但是妈妈答应你，等妈妈休息了，我们一起去认识小朋友好吗？”

“妈妈，咱们回家吧，我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

妮妮喃喃得说景川心想，你的话题跳跃得太快了，你最想表达的难道是想爸爸了？而非没有朋友吗？“妮妮，咱们节假日就可以回家住呀，比如寒假，暑假，或是国庆节。住在这里是因为妈妈工作较忙，爸爸回来得又晚，我们都照顾不了你。而这里呢，离姨妈家和果果的幼儿园近，便于姨妈接你和果果呀。”

景川编织着世界上最美的谎言。“那这个周末我们能回家吗？”

妮妮期待得眼神看着景川。“宝贝儿，你是想爸爸了吗？”

景川想进一步确定孩子的目的。“我有点想爸爸了，虽然他对我态度不好，但他也是我爹呀！”

妮妮说出这句话，让景川感叹着世间亲情，再寡淡也挡不住血脉对人类情感的牵连。“乖乖，这个很好办啊，你回去后给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周六日过来陪你，妈妈正好要参加个会议，爸爸照顾你就不用麻烦姨妈了。你觉得怎么样？”

景川有意的培养孩子自己做决定。“太好了，妈妈，那我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

妮妮欢天喜地的说着。“宝宝，妈妈现在开车不方便拿手机，等到达后妈妈第一时间把手机给你，怎么样？”

“好的，妈妈。我爱你，妈妈！么么哒”妮妮做了个亲吻的表情。景川边开车边思考着离婚是否太仓促了？以前程果虽然回家晚，但爸爸这个人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而且天天出现在孩子面前。如今才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爸爸，孩子就开始想念了。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呀？！自责开始成功杀入景川的中枢神经。刚一到家，妮妮就忙着拿过手机给程果打电话，这鬼丫头还躲在自己房间，不想让景川听到他们的通话。景川看着妮妮欢跳的身影，真是喜忧参半。她默默的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几分钟后，妮妮开心得把手机还了回来，不用问，景川已经从孩子脸上读到了胜利的喜悦。她一边摆弄着手中的菜，一边想着妮妮对父爱的苛求，之前自己迟迟不愿离婚的理由就是孩子，如今有了这样的选择未来该怎样引导孩子，需要从长计议。“Goodnight,honey!”景川与妮妮道晚安，是每晚睡前必做事宜。“Goodnight,mom.”妮妮亲了亲景川的脸庞，甜蜜的翻过身，景川看着女儿灵巧的小身板，幸福之情溢于言表。听着妮妮规律的呼吸声，一天中属于景川自己的时间到了。她拿起手机，未接来电5个，全是李尼克打来的；未读信息18条，有7条是来自李尼克的。景川闭上眼，回顾着她与他的过往，自己确实被尼克感动过，有过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思，但她始终坚信尼克会有更好的未来，而自己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颗星星。如今自己离了婚，尼克也有了女友，他们二人有了新的轨道，从此再无交集了，既然都会成为一颗星，就做对方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吧。她斟酌再三，关掉了手机。深夜，尼克忙着为一首新歌谱曲，歌词是景川写得。记得那年假期，学校组织老师去了草原，两个人坐在一起看星星，景川当下决定要写点东西，用来记录草原之夜。“星星，数不清，一闪一闪，汇聚成了银河；银河，高高的，挂在天上，河那头住着姑娘。那姑娘，有个梦想，她想驾着船，去找哥哥；那哥哥，遥望着星星，想着河那头的姑娘。”

这么多的文字他竟然一字不落的记下来了，看着手中褶皱的纸条，他回想着那晚的一切。可能那晚是他对她动情的开始，之前只是跟着感觉走，自那晚后，他笃定了自己与她的未来。如今，她不知为何爱搭不理的，每天发出的微信都石沉海底了，唯有几条未沉没的，回复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极为简单。这些完全不是她的风格，李尼克烦燥得放下笔，站起身，踱步到窗前，他思考着如何有机会与景川谈谈。想着想着，他貌似有了主意！清晨，景川将车停在了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将妮妮从车上抱下，母女二人有说有笑的朝学校走去。景川拉着女儿的小手，看着她欢喜的样子，定义着幸福的模样。“妮妮，今天是周五了，一周的最后一天，然后就是周六日了，我们不用早起，可以一起睡懒觉了，本周你有什么愿望吗？”

景川看着女儿慈祥得说。“当然有了，这周要和爸爸见面，妈妈，咱们一起去吃西餐吧。”

妮妮亮闪闪的眼睛，仿佛有着十万种喜悦。“噢，对了，你不说妈妈都忘了。那放学后，你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你的想法，让爸爸安排一下周六的活动，怎么样？”

景川惊讶于女儿的记忆力。“好的，妈妈，我早就想好了，就等周末了。妈妈，再见！”

说完蹦跳着进了校门。景川看着女儿小鹿般活跃的身影，满意得转身往回走，一种轻松惬意让她卸下了离婚带给她的阴影。忽然，一双手将她抱起，她害怕得刚要叫嚷，一个熟悉得声音从背后传来。“别乱动，摔地上我可不管！”

“你，你放我下来，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许这样对我，你没长记性啊！”

景川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挣脱着。没有回答，只有那个人沉沉得呼吸声，和开锁汽车的声音。“李尼克，你放我下来，有什么话你不会说嘛？！”

景川气得大嚷到。李尼克没有回答，打开车门后将她放在副驾驶，然后凝视着景川。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得望着彼此，景川眼中的是愤怒，尼克眼中的是想念。“你，你”景川严肃得说：“闹够了没有？以后请不要这样了！”

说着想起身离开。尼克一把把她按回到座位上，打算关门。景川见要关门，用脚抵住车门急切得说：“李尼克，我上班要迟到了，你不能和我开种玩笑！”

边说边挣脱着往车下跳，尼克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抓着她的右腿往车里搬。景川气得大喊道：“李老师，请你尊重一下我，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尼克停住了，见尼克不动，景川迅速下了车，向自己的车走去。尼克紧跟在身后，上了景川的车。景川没有拒绝，因为班里孩子正在等着她，她没有时间与尼克继续理论，比起与他的冲突，学校的事更重要。“最近为什么疏远我？”

尼克问。景川沉默不语，继续开车。尼克见她不出声，继续说着：“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就算我们是同事，回复对方信息也是最基本的礼貌吧？！”

“我最近忙。”

景川瞥了一眼后视镜，没好气得说道。“忙不是理由，是借口。”

尼克看着景川，她的侧颜真好看，小巧的鼻子挺而直，头发永远那么蓬松有朝气。“我比较担心你，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尼问关心得问，眼睛从未离开过景川。景川依旧默不作声，开着车。见景川不回答，尼克狡猾得说：“景老师，你有权保持沉默，不过这世界上但凡我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不清楚的。还有，你躲着我也没用，任凭你去哪，只要我想找你，我都能找到。”

说完半躺在座位上，一脸得意的样子。景川的心咯噔了一下，这小子莫不是知道了什么？“李老师，我也提醒你，作为中国公民，未经当事人同意，违背当事人意愿，强制将人带离属于违法行为，希望你做个守法公民！”

景川没好气得一脚紧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车位上。“下车。”

景川催促着说。“景老师，下午咱们都没有课，时间很富裕，中午我请客，还是老地方，想想不来的后果。”

没等景川回答，径直下了车，吹着口哨离开了停车场。景川望着他远离的身影，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这冒失鬼，讨厌鬼，干嘛非要这个时候问东问西的要挟她，你以为你是谁呀？还但凡你想知道就没有不清楚的，把自己当神了。两节课很快就过去了，景川夹着教具出了教室。穿过连廊就是通往图书馆的路，她不想回办公室在尼克眼皮子底下工作，最好的办法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中午的饭局。干脆去图书馆的隐蔽角落里呆会儿，兴许就想出办法了。她看了看四周，脚底下沫油，一溜小跑进了图书馆。景川钻进了隐蔽的角落，将身体窝在那个破旧的沙发里，思考着。既然尼克想单独，那我非拉几个，一时计从心来。她用微信分别给思力和瘦瘦发了信息，约她们到她和尼克常去的饭店吃饭，说今天尼克请客，希望大家早点到。没过一会儿，她就收到了二位美女的回复，那是一百二十个同意呀。而后，临近上午课结束，她用微信告诉尼克，她会提前到，下课后不要去办公室找她，直接去饭店。就这样，景川搞定了这件大事！“你们先点菜吧，我侄儿一会儿到，他说了，别给他省钱，让你们点自己爱吃的。”

景川边说边给二位姑娘端茶倒水。“姐姐，这饭店是不是你们经常来呀？我看你对这里很熟呢！”

瘦瘦问。“嗯，对，李老师比较喜欢吃面，这家又便宜又卫生，和学生食堂差不多。”

景川说“我看这菜确实不贵，口味怎么样？对了，也不知道李老师爱吃什么？姐姐给点建议吧！”

思力笑着说。“他？啥都行，你们看着点，重要是你们爱吃的，记住他买单哟！”

景川再三强调。“那我们来几串烤肉吧？上次在李老师家，我做的鸡肉串看他挺喜欢吃的。”

思力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说着，完全没有顾及到旁边的瘦瘦。此时瘦瘦已经是一脸惊讶。“你们什么时候去李老师家吃饭了，我怎么不知道？”

瘦瘦着急得问。“噢，一年前，你问姐姐，她也去了。”

思力眼都不抬得将景川拉进了仇恨名单。景川心想：李思力呀李思力，怪不得尼克对你不感冒，这点小秘密你都保守不住。“嗯，去年秋天去过他家一次，还有小塞，当时他们几个聊得火热，聊着聊着就决定去尼克家吃饭了，我也是临时被拉进去的，事发突然，所以就跟着组织走了。思力，你点完了吗？”

景川觉得无聊，想把话题叉开。“姐姐，咱们有时间再去一次吧！”

瘦瘦祈求的眼神抛向了景川。景川笑笑说：“这个我说没用，你得问李老师吧？”

瘦瘦点了点头，默默的看着菜单。话说尼克进了饭店，一眼便看到了面对他的景川，兴奋得跑了过去，跑到餐桌旁才发现，这还有两位贵客，热情一下子被击退。他知道自己上当了，觉得景川在耍他，他真想将她拉进怀里，狠狠得掐住她的脖子，但理智告诉他要顾及下眼前。“二位老师难得呀，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吃饭了。”

尼克白了一眼景川，灿烂得笑着对思力和瘦瘦说。“姐姐说......”“思力呀，你点了几个菜了，差不多够了，下单吧。”

见思力差点说破，景川先堵住了她的嘴。尼克从思力未完的话中，领悟到了其中深意。他看了眼景川和景川旁坐着的思力，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瘦瘦。顿时明白了座位的意义，景川把瘦瘦和他安排到了一起，这女人是疯了吗？他内心开始狂燥，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先是坐到了瘦瘦身边，此时，瘦瘦的小脸略点着羞涩，看得景川好不开心。“李老师，先喝点茶吧。”

瘦瘦说着，把茶端到了尼克身边。“怎么好意思让瘦瘦老师为我服务呢，来，我给你添些热的。”

尼克说着举起茶壶往瘦瘦的水杯里添水。此番情景，让景川有种说不出的解脱，冰块儿也有融化的时候。景川嗑着手里的瓜子，观察着瘦瘦和尼克的表情。李尼克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不可能轻易让景川得逞。他看了眼思力，问道：“李老师喜欢吃什么小吃，我看那边有很多，我过去取点儿。”

李思力顿时开心得说：“锅巴有吗？青豆也行呀，哎呀，总之都行吧？！”

这是李思力的特点，起初没要求，但其实范围很广泛。尼克笑了笑说：“李老师喜欢吃得还不少，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我怕我选的你不爱吃！”

思力听后，愣了一下，然后崩豆般得说：“不用，不用，我去就行了。瘦瘦，走吧，咱们一起去。”

瘦瘦本无心，被思力这么一折腾，也只好附和着说：“好吧好吧！姐姐，你想吃点什么？”

“我正口渴，你们自己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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