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嘶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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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坤咄咄逼视着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颜大人，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或是说不清楚，本官可要参你！来，先再饮第三碗。”

颜客翮起身离席，扑通一声跪在李正坤面前。几乎与此同时，监酒官禇雄儿的剑锋也搭在颜客翮的后脖颈，使他感到后颈上冰凉一片。

他忙道：“李大人，下官并非不饮，只想趁着脑袋还清醒，先禀告几句话，再饮不迟。请李大人体察。”

李正坤扶起他：“你我都是城隍，并无上下之分，你也不要谦称‘下官’，继续自称‘本官’为宜，有什么话尽管讲来，无需向本官下跪。呵呵。”

对禇雄儿挥挥手，禇雄儿还剑退下，但仍然双眼如钉，狠盯着颜客翮。

颜客翮汗出如浆，脸色如赤：“谢李大人体谅。本官想说的是，李大人既蒙圣意到五华山为帅，剿贼之事，自由李大人担当谋划，但有差遣，本官无不遵从便是了，只是这酒，本官实在无力胜任，还请李大人饶过本官。”

李正坤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遂笑道：“不知颜大人说的是否是真心话？恐怕还得再喝几大碗，才能看出颜大人真心。”

李正坤本是打趣之语，没想到颜客翮又离席匍匐在地：“本官说所言句句是真，绝无半点虚假，请李大人明察！”

李正坤只得又扶起他：“既如此，本官信你。颜大人，再饮下这一碗，所谓‘三鬼同心’，三碗对三鬼，喝满‘三’之数，就算我们喝酒盟誓，同心同德，共为进退，以剿五华山之贼。若何？”

颜客翮虽已脑袋懵懵，脚步飘飘，犹如踩棉蹈虚，但所幸其请已被批准，再喝一碗，便得解脱，遂道：

“下官——定然——唯李大——人——马首是瞻！”

舌头也不听使唤了。

三鬼举碗一同喝干。刚放下碗，就听咕咚一声，颜客翮从凳子上跌下来，摔倒在地，万事不知。

李正坤命将颜客翮扶下去歇息，自和盛景良继续豪酒，直至酩酊大醉。

禇雄儿自始自终仗剑立于李正坤背后，双眼紧盯着盛景良。盛景良一边喝，一边背上汗涌如泉，满碗满碗老老实实地干，只求尽快喝醉。

李正坤在乌分城盘桓三日，颜客翮再也不敢以同级相待，待之若上官。他也有安慰自己的理由：毕竟李正坤奉圣旨节制当阳之外五城兵马，兵马都没有了，城隍不过是个虚名，抱着个虚名跟李正坤计较短长，实为不智。

只要思想通了，便一通百通，颜客翮完全将自己置于下官的地位，处处奉承巴结李正坤，大有取代盛景良之势。盛景良一看不妙，更加上竿子巴结李正坤，比以前还甚十倍，就差剖肝沥胆，挖出心肺来表忠心了。呵呵。

李正坤在乌分这几日，左城隍、右府丞，天天奉承讨好，好不威风惬意。不过好在李正坤还没忘记出巡的使命，饮酒之余，跟颜客翮和盛景良商议贼情，了解城中兵马及训练、部署情况，定下联络方式，也算是办妥了公事。

当然，他们饮酒，不再象第一天哪样蛮横不讲道理，那不过是李正坤为收服颜客翮，而故意设下的鸿门宴。后面的酒筵，都是慢饮细品，也没有了什么监酒官，而是美姬歌舞相伴。

按颜客翮的意思，酒筵之后，还要安排美丽的歌姬给李正坤大人侍寝，可李正坤心里想着席青忭，喝得再醉都能想着，觉得如果委身于歌姬，便对不住心中的席青忭，因此，严辞拒绝颜客翮好意。呵呵。

离开乌分城后，李正坤依次到兰云、流石、黑沙、仓水四城巡视，所到之城，都根据实际情况，使用不同方法，收服城隍和府丞，至于具体什么方式，形式虽有不同，实质却都是一样，说话人勿须一一赘述，诸君可自行脑补。嘿嘿。

总之，经过巡视五城，李正坤将五华山周边五座城池，全部收归自己的麾下。对五城的兵马部署情况，也全都了然于胸：五城各有官军五百余名，加上当阳城五百兵马，五华山下共有官兵三千余名。实力不算大，也不算小，只要谋划得当，对于剿灭山贼，李正坤还是很有信心。

李正坤还顺势对五华山周边的山势走向、地理关隘、道路交通等情形，也都进行了实地考察，考证了地图差误，一一标注校证。

此行达到预期目的，可谓收获满满，可以打道回府了。

李正坤和禇雄儿，带着一百名兵丁，从巡视的最后一座城池仓水，往当阳城而回。

仓水距离当阳三百余里，非一日所能到达，因巡视任务已完成，并无特别急事，李正坤也不着急，带着队伍慢吞吞走着，一日大概行约六七十里，便命宿营歇息，权当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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