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收拾母亲住院需要的东西,一边翻找着母亲的银行卡,回忆也一点点被翻动起来。
东西收拾好,卡却没找到,我从冰箱里找了点吃的,胡乱塞了一些。
又翻了翻母亲卧室里那个捡回来的旧书架上的书,还是没有找到。
母亲明明有一张银行卡,以前攒了钱她一定要去银行存。
我工作了,每个月也会往卡里给她打钱,她每次收到钱总是要到银行的机器上看看余额,这一点一点的小钱是她幸福的来源,也让她心里踏实。
可是卡在哪里?卡里有多少钱?我一概不知。
一会返回医院无论如何是要把钱交上的,可是和谁开口借呢?
同事刚刚相处不到一年,实在想不出和谁开口借钱。
辉志打完电话为难的神情闪过,他还在实习,没有经济来源,他家人显然不打算花钱给他女朋友的母亲看病。
一筹莫展时看到了写字台下的高中毕业照,我身后站着一个阳光大男孩。
他叫秦朗,是我高中的同桌,女同学的专业杀手。
他家世好,长得帅,成绩好,但嘴损。和她有过交集的女同学先被他的帅气吸引,很快就被他的一张臭嘴气哭。
那时,同学们都说,我能和他持续做同桌是奇迹,我只是笑,他的好我很早就懂。
他一直小心呵护着我因贫穷带来的窘迫。有时不经意间扔过一本我向往已久但没有能力购买的复习资料说:我看完了,送你吧。
有时我正在学习,他会突然大喊:“我这老娘怎么又给我书包里塞巧克力,是不是想毁掉我这又白又整齐的牙齿?来,你帮哥消化了!”
一包巧克力就横空扔了过来。
最离谱的一次是他有一天从书包里掏出一件T恤衫对我说:“你说我老爹离谱不,我一米八几了,他给我买L号的衣服,说去年我还穿这个号。来,你替哥穿了吧”
复习资料和小零食我偶尔接受,但衣服我坚决不要。他围着我说教了大概半个小时,直到我生气了才停止,委屈巴巴地收回了衣服。
想起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苦涩中挤出一丝笑意。这么多年和人交往中,秦朗大概是唯一一个我接受了他的好,而不曾回报的人。
我们高考分数差不多,但他去了一所985大学学计算机,去年也工作了。
为什么不读研?我曾问过他。
要和你一起毕业呀,我们同桌两人可一直是并驾齐驱的。我就笑他胡说八道。
大三下学期辉志向我表白了,我知道他家的情况,觉得我们还算门当户对,就同意了。
我从骨子里一直觉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而结婚则不去高攀,否则余生太累。
后来,秦朗去了北京一家公司,据说年薪可观。
走投无路的我试着给他发了个表情包,对方秒回。
接下来怎么开口,我不知道,文字输入又删除,删除又输入,不知怎么措词合适,毕竟是借钱,还数额不菲。
突然微信收到他的一条语音:“你想累死我呀,抱着手机一直看你在输入中,几分钟了,一个字也没发过来。”
“失恋了?要找哥们倾诉?哥听着呢,你爽快点发语音。”
他又发过来一条。
我横下心打了一行字:“我母亲生病住院了,想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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