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凶杀案（十六） 第十六节 风雨之前（十六）——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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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风雨之前（十六）——凶杀案

在帝国的统治阶层忙着军国大事的时候下城区一个不起眼的民居里发生了一件命案。

皮三是下城区的一位皮匠，准确来说是一位远近有名的皮匠，不少王公贵族甚至贸易联盟的人都找他定制过皮货，今天凌晨，他被自己的徒弟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徒弟第一时间找到了里正，此时里正西诺和巡捕衙门捕头何仁贵正在勘查案发现场。皮三死在了自己的床上，粗布毯子胡乱裹着他的身体，鲜血染红了整张床。皮三保持着睡觉的样子脖子上一条深深的刀口割开了他的气管和血管，整个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各种杂物被从柜子里扔出来散的到处都是。

何捕头先检查了门闩，门闩扣子的钉子磨损得很厉害，扣子松松垮垮的挂着，拇指粗的木门栓断在地上，何捕头捡起掉在地上的门闩和门上的断茬比了一下，然后装进了细布的证物袋，又走到一张小圆桌旁边，桌上应该摆着的铜质酒壶和酒杯已经不翼而飞，大衣柜里的皮草披风和丝绸外衣、内衣都消失了，只剩一些粗布工装和细布日常衣服。又检查了窗户，所有的窗户都紧紧的关着，窗台干干净净没有额外的痕迹。接着又带着手下仔仔细细的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西诺站在大门口跟班头白三立介绍皮三的情况“皮三是下城区最好的皮匠，他很有名，经常有体面人来找他做皮具，”他偷瞄了一眼床上的尸体“他有五个徒弟，都是本分人家的孩子，大徒弟就快出徒了，二徒弟是济贫院送来的孤儿来了有两年半了，三徒弟和四徒弟是两年前来的都是这附近人家的，五徒弟是城外农户家的孩子，徒弟们平时都很老实，平时就住在旁边的房子里，现在都带到在院子外面等你问话。”

何捕头走到床前使劲吸了吸，又看了看床边的柜子“皮三有老婆吗？”

“没有，他没结过婚，不过……俗话说得好，婆娘是债主，不婚享清福，我听说皮三把太多的钱都扔进了妓院。”

“他偏爱西域的女人？”何捕头接着问道。

“不，他只喜欢中原的女人，比如东街那家有个花名叫赛凤凰的从大宋江陵府来的……那可是色艺双绝啊。”西诺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嫉妒和向往的眼神。

“看起来你们交情不错。”

“不、不、不，赛凤凰的收费很高，只有上城区的富商才光顾的起。”

“皮三他还有其他亲人吗？”

“据我所知他的父母已经死了，现在还有一个在城东做木匠的哥哥，两个人合作的包牛皮木箱很受欢迎，都被上城区的店铺买走了，连我们这些老邻居都买不到。”

“哦……”何捕头捋了捋有些花白的头发若有所思“麻烦里正去皮匠行会把皮三近几个月的账簿拿回来吧。”

“好，我这就去。”西诺领着他的两个手下逃也似的离开了皮三的房子，还不忘回头偷瞟了几眼。

他转向自己的副手白三立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死者被一刀割喉，这应该是致命伤，从现场血液喷射的角度来看，”他指着床上一处没有沾染上血渍的地方“凶手是站在这里下的刀，”说着他模仿凶手的样子站在床边一手按在死者嘴上一只手作持刀的样子从死者伤口上划过“手法干净利索，一寸也不长，一寸也不短，刚刚好割断气管和血管，一刀毙命，”他环顾四周“像是入户抢劫杀人，但是有点奇怪，死者不像是有挣扎的痕迹，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劫匪不应该节外生枝。”白三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水晶酒杯“即使是对最好的皮匠这杯子也未免太奢侈了，”他又闻了闻杯里残留的米酒“西城老孙家酒铺的手艺

，这皮三对酒的品味还真不错。”

“还有什么？”

何捕头拿起柜子里的一瓶老酒端详起来。

“他的技能项链不见了，什么样的小偷会对技能项链感兴趣？”

接着几个人出了卧室穿过院子向西穿过一道院门又转到了皮三的工坊，这工坊确实比一般的作坊大得多，工坊四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工具，东面墙下摆着几口已经完工的包裹牛皮的木箱，还有几个半成品。西北角一块大粗布下面盖着一大堆东西，掀开粗布漏出一大堆大锤子和未加工的铜块，中间还夹杂着一些铁块，工具堆旁边是一张巨大的工作台，工作台旁边放着石砧和火炉，火炉旁边是一大堆木炭。工坊中间摆着五张略小的工作台，上面堆放着各种半成品和工具。

何捕头看了看火炉里的灰烬“白三立，你看这像什么？”

白三立放下手里的锤子凑到炉子旁边“我看这是本簿子，是账本。”他指了指墙上一个空出来的钉子。

何捕头轻抹了一下工作台，手指上干干净净，他搓搓手指又摸了一把他的头发，接着转身走到一个小枣木镶铜边的箱子跟前，看了看箱子的锁头，锁头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何捕头端起箱子摇晃了几下里面传出金属撞击的声音感觉里面还有一半的空间。他蹲下身检查起地面，别处地面上散落着皮屑和一些金属屑，而大工作台下面则要干净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