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马金城（十） 第十节 风雨之前（十）——喂饱你的百姓
第十节
风雨之前（十）——喂饱你的百姓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大理城，皇帝的办公室里段龙恭敬地站在皇帝身边静静地等待父亲的训示。
“记得吗，段龙，你十四岁那年，整个东城区的人几乎都被煽动起来了。”皇帝批完最后一份奏折。
“当然，我的父亲，当年的叛军勾结塞尔柱王国进攻帝国，那时候那时候南方海盗猖獗，金城的游牧民族袭扰边境，只有西部的三个府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叛军都打进大理城了您不迁都，不调兵，亲自带着五个大理城防军独自支撑，您在前线抵抗叛军，母亲带着孩子们为前线将士制作米粥和鱼干，北城区和西城区的百姓都坚守住了阵地，东城区的人很多受到蛊惑加入了叛军，南城区的达官显贵们跑了一大半，只有真正的贵族还在坚守，但是寡不敌众，最后还是退进了皇宫。敌人包围了皇宫整整五天，当时母亲怀着段熊依然带领着贵族守住了防线，终于等到您带着援兵杀回了皇宫。”
皇帝回忆起当年的往事不禁苦笑“你们当年吃光了粮食几百个人饿着肚子，你母亲在大殿支起火堆，连锅都没有，你母亲就用头盔煮了皮衣和皮盔甲给大家充饥。据说果煮的皮带还很好吃，南城很多酒楼还保留了这道菜，卖的还挺贵。”
“一个月后平定叛乱，您赦免了参加叛乱的一般平民，但是所有参与进攻皇宫的叛军和暴民不在赦免之列全部处以火刑，还把东城区变成了军营和奴隶营，逃跑的贵族全部流放。可是现在张仁杰又用羁靡和自理的名义迷惑了很多人。您说过，百姓总是健忘的，当他们看见美丽的鲜花却忘记美丽的鲜花是要靠鲜血浇灌的。”段龙为自己的父亲递上一杯果酒。
皇帝接过酒杯呷了一口“”他活动了下酸疼的手腕“羁靡和自理也是皇冠上最美丽的宝石，都需要黄金的衬托，”他转向他的儿子“张仁杰的忠实信徒似乎越发活跃了？”
段龙从袖筒里抽出一份奏折递给皇帝“商业联盟的特使拜访了很多内务府的元老，当然主要是张仁杰和他的支持者，依然是为了放松西洋贸易特权，”段龙摸了下自己下巴上的伤疤“民众中也有很多人是支持他们的，毕竟南方的贸易港口还掌握在联盟手里，联盟对于我们和西洋诸岛的贸易很重要。南方的自理风潮愈演愈烈，也许我们该跟联盟改善关系？”
皇帝放下奏折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身毒今年的粮食产量怎么样？”
“呃……我马上去查。”段龙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窘迫。
“今年红河的汛期比往年晚了，事实上到上旬汛期才刚刚开始，足足晚了一个月，这意味着红河中游的农田将得不到有效的灌溉，半岛大陆的粮仓可能在半年之后将变成吞噬粮食的深渊，身毒的商队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出发满世界采购粮食了，而你，朝廷谏院的左谏议大夫居然一无所知。”皇帝盯着他的儿子。
段龙想争辩几句，可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以为大理的粮仓里堆满了粮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吗？”皇帝又喝了一口酒“边疆地区的粮食价格三个月来一直在上涨，贸易联盟的人一直在囤积粮食，只要贸易特权松动那数不清的粮食马上就会被装船运到埃身毒，那半年以后我们用什么去养活我们的百姓？我们手上的牌不多，段龙。”皇帝喝掉了杯子里最后一点酒。
“所以，金城只是幌子，您真正想要的是北方走廊。”段龙平静地说。
皇帝略带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黄金对于帝国很重要，但却不是帝国的根基，百姓才是，喂饱我们的百姓，段龙，最重要的是喂饱我们的百姓。”皇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告诉联盟，远洋贸易特权不是不可以谈判，我不介意他们把我们的铜器或者茄子酱卖到北阿菲尼亚，但是粮食不行，他们如果想挣这笔钱就得跟我们分享他们的港口和舰队。”皇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的，父亲，我去跟他们谈，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这就去召见联盟的使者草拟新的合约。”段龙说。
“还有，”皇帝又给他的儿子倒了一杯“大理城里那些跟联盟勾勾搭搭的贵族、酋长和富商让我很不安，如果有人想挣钱以外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段龙一口干掉了杯里的酒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皇帝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段熊走进了父亲的办公室，自顾自的走到酒柜前挑了一瓶米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皇帝瞟了他一眼“你这个土匪，”他从段熊手里抢过酒瓶小心翼翼的放回了酒柜“有本事你去抢太子的。”
“哈哈，太子那个小气鬼能有什么上等货，他家里除了水什么能喝的也不会有。”说着他喝了一口酒“伟大的皇帝，只有这样的琼浆玉液才配得上您。”
“顾尚书告诉我不用为朝廷的财政担心，我希望他不是过于乐观。”皇帝坐回自己的椅子。
“顾尚书真是一位忠臣，”段熊喝了一口酒“父皇可以完全信任他，朝廷的各项建设都在有条不紊的开展，并没有出现任何资金漏洞。”
“仇天理今天跟我说对金城的投入让元老们很不满意，我需要点好消息安抚元老们。”
“我可以再扩建一两个面向西洋的港口。”
“这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新的瓦舍、酒楼，翻建更多的老城区，给新移民更安全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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