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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大地被一片白花花的雪片覆盖,就像是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一样。早晨,当打开房门时才发现下雪了,这是立冬的第一场雪。
鸿文的二嫂折腾了一个晚上,全家上下都不得安宁,终于在凌晨四点来钟,生了一个胖丫头,白白胖胖的,足有七斤多重,这在农村是很罕见的事情。
人都说女孩长得像爹,鸿鸣长得像婉如,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白。换做是个女孩,就可以用肤白貌美来形容。所以他的女儿从刚一出生,就有了这些特征。把周庆夫妇乐开了花,别看是个女孩,百日时,也要大摆筵席好好庆贺一下。
起一个好听点的名字吧,小丫头是在立冬当日出生的。按照周庆家孙子辈女孩排位的话,名字的中间应该是个丽字,孩子是立冬当天出生的就叫立冬?不好听,像个男孩子的名字。最后还是鸿文想出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丽媛吧,媛字非常适合女孩子的性别。而且媛字形容女孩子样貌秀丽,气质颇佳,有着如美玉一般的温润美好的德行品质,高贵而优雅,美丽端庄,不落凡俗。
还是有知识的人会起名字,就叫丽媛,不改了。这个名字得到了周庆及鸿鸣的一致认可。小丽媛的出生,给周家带来了一抹艳丽。他家的三个孩子都是秃小子,老大又生了两个儿子,全是男孩,特别期待能有个女孩,好在这一水儿的男丁中,增添点色彩。
雪天路滑,鸿文不让小蝶出门,万一滑倒了,怎么办?必须要对大人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小蝶从箱子里取出一块花布,以及她早已为二嫂家孩子准备好的小花被,让鸿文给送过去。
鸿文刚走到鸿祎家门口,便看到大嫂也准备过去,顺手就把送给二嫂的东西,塞到大嫂手中说道:“我过去不太合适,麻烦大嫂帮忙带到。”
大嫂满口答应,从鸿文手中接过东西,便小心翼翼地走出院门。
侯魁又是早早起来到诊所,做好一切准备后,便又开始煮粥,今天他打算多煮一些,给周庆家带点回去,就省得大嫂煮了。
周庆夫妇也喝到了侯魁煮的药膳粥,感觉确实喝着很舒服。他跟婉如建议,不如给侯魁在小蝶父亲家盖房的钱由他们出,让他的粥店尽快开张,这样不仅他们全家可以享受到喝粥的福利,全村的村民以及外村来看病的人都可以享受到这样既便宜,又美味的药膳粥。
建议刚一提出,小蝶的父亲就表示全力支持,但是盖房子的钱他也要出一半。侯魁感动得一塌糊涂,干劲更加十足,能遇到有这样善良、又不沾亲带故的好人,真是让他感动。这么多年所受的苦,一下子都还了回来,他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做事?人心都是肉长的,父母去世早,没有享受到他们的关爱,如今在这里找到了爱。他懂得知恩图报这个道理,人要懂得感恩,这是做人最基本的要领。他说不好好做事都对不起这两家人。
鸿文拥着小蝶亲密了两天,恋恋不舍地回到学校,跟家琪是前后脚。天一天冷似一天,大家都懒得出门,除了上课。正好利用不出门的时间多看看书,迎接期末考试。
宿舍里要是人都齐了,桌子就不够用,想要看书就得上炕。因此,鸿文大部分时间都是去自习室,自习室要是也满员,就去图书馆,不管怎么说也得找一个能看书的地方。
他上哪,家琪就跟到那。自从上次问天桥表妹的事之后,就没有了下文。他内心直打鼓,但是又不好使劲催。包括关于帮侯三打听他姐姐下落的事,也一直没有回音。也许大家都忙吧,他想。现在什么事都靠边站,一切为了期末考试,只能等到一放寒假就马上回去。
鸿文告诉他这不是着急的事儿,等放假再说吧,不想再因为一些琐事耽误学习。
转眼就过了阳历年,再过半个来月就是春节,小蝶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快要生了。家里为迎接春节做着一切准备工作。在农村,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老早就开始买年货、备年货、蒸年糕、蒸豆包、炸排叉、贴年画等等。
学校开始放假,鸿文和家琪两个人商议一起买同一天的火车票回家。这日子就这样还没来得及回忆,便一天一天的过去。
春节是在阖家团圆的气氛中一瞬即过,初七的那一天,小蝶也顺利地生了一个胖儿子。鸿文整天乐得合不拢嘴,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小蝶。估计他是在他们这些学生中第一个结婚有孩子的人。
家琪提拉着厚礼前来祝贺,旁边还带来了一个人,不用猜大家就都知道,那是天桥的表妹欣欣。他终于把欣欣追到手,一来是给鸿文道喜得了一个大胖小子,二来是到这给鸿文炫耀一下自己的女朋友。最主要的是想呼吸一下乡村的新鲜空气。
鸿文一家热情地招待了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当家琪看到侯三的时候,一种歉意感油然而生,他说道:“侯三哥,实在对不起,一直没有打听到你姐姐的下落,不仅仅是重名重姓多,关键是查询了所有资料和户籍登记,都没有你想要找的人。本来听说一家经营澡堂子的人,过去是宫里的太监,但是到那一问,那个人自清朝灭亡后就来到了天津谋生,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天津。”
“那也谢谢你了,我知道找一个人是相当困难的,而且像我姐姐这样走失那么多年的人,更是困难重重,没事,随缘吧,兴许哪天她记起来了,自己回来还说不准呢。”侯三虽有遗憾,但是也确实需要谢谢人家,不沾亲又不带故的,大家都是热心地无偿提供帮助。
“但愿如此,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没准根本就没有离开北京,咱们费尽周折,也许她就在不远处。”家琪继续说。
他的想法也不无道理,也许太监搬走时故意跟邻居说去天津,就是想摆脱这些对他知根知底的人。怎么开头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经家琪这样的猜测,反而提醒了众人,原来可能就像家琪说的那样,他就是为了摆脱那些喜欢嚼舌头根的左邻右舍,才编了一个瞎话。毕竟,太监在宫里时,见多识广,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事没有经历过,编一个瞎话对他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在他今后的人生中,不想再出现知道他曾经当过太监的人,他要隐姓埋名,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
那就可怜了侯三的姐姐,跟着他虽然不会再去沿街讨饭,但是想回到亲人身边那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因为太监肯定把她看得死死的,但是会给她好吃好喝好穿戴,就是不让她接触外人。而她又脑子有毛病,这不正是太监所需要的吗?他怎么说,她就怎么信。两个人过一个相安无事的安稳生活,其实这样也不错,就是苦了侯三对姐姐的思念之情。
况且还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侯三的姐姐呢,只是大家的猜测而已。
小蝶生完孩子就可以下地走动了,鸿文想带她陪家琪出去走走,被婉如给拦住了,说:“女人生完孩子要坐月子的,这还没有出满月怎么能随便到处乱走?”
母亲说得在理,为了老婆的身体,他只能让小蝶在家照顾儿子,他陪着家琪和欣欣去村子里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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