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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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武翊黄得裴棠棣准许，在家休息，但第二天清晨还是派了人到大理寺正式告了假，并让人携带香烛钱纸、三牲贡品等到大理寺，代为祭奠。

武翊黄正在大厅，披麻戴孝，守在武元衡灵位前，和武儒衡商议着近些时日府内的一些琐事。

这时，老梁头来报，称宫内宦官来传旨。

武翊黄得报，赶紧吩咐迎接圣旨，随后前往门口，恭迎圣旨的到来。

传旨宦官年纪不大，确实圣人李纯身边的人，武翊黄曾见过依次，小宦官姓梁。小梁宦官见武翊黄出来，高声叫道：“圣人口谕，着大理司直武翊黄即刻进宫。钦此。”

武翊黄领旨后，换下孝服，与武儒衡说了一声后，身着常服随小梁宦官进行。

今日的圣人李纯并不在宣政殿，而是在批阅奏章。

武翊黄在小宦官的带领下，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皇宫，在喜哦宦官的安排下，在延英殿外等候圣人传召。

王守澄低声向李纯禀告：“圣人，武翊黄随旨觐见，已在殿外等候。”听到王守澄的禀告，李纯放下手中的奏章，让王守澄将武翊黄宣进来。

武翊黄进殿，稽首，正欲顿首五拜，李纯示意王守澄扶起武翊黄，说道：“武爱卿，免礼。”并安排王守澄移来锦墩，示意武翊黄坐下说话。

待李纯坐下，武翊黄才随之坐下。李纯首先开口说道：“武爱卿，朕今日叫你来，主要是想听你说说河阴案，虽然你的案卷很详细，但朕还是想和你见一见，当面听听你的想法。”

武翊黄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李纯刚才看的奏章，发现是大理寺卿裴棠棣的奏章，知道李纯已经大致明白案件情况了，但可能还是想再确认下细节，于是恭敬回答：“回禀圣人，臣自四月十三日，奉令前往河阴调查河阴仓被焚案，得东都留守吕元膺大人、河南少尹李素大人等地方官吏的相助，经过月余查询，终于将案情基本查清，目前来看，背后主使者就是成德节度使王承宗。”

“王承宗？”李纯看了卷宗，知道武翊黄说的时王承宗，但还是仍不住问了一声。

“是。”武翊黄点头，然后开始讲起查案经过来。

经过武翊黄叙述，河阴仓被焚烧案也被娓娓道来。

原来，自元和元年，圣人李纯登基，立志扫平藩镇。经过多年革新，大唐终于开始慢慢变得富强起来，于是在河阴仓囤积了大量钱粮，并设置河阴转运院，用以支持朝廷平定淮西所用。

元和十年四月初的某天夜里，朝廷设置在河阴县的河阴转运院他突然发生大火，东都留守吕元膺得报，急忙派人救火，但火势太大，虽然经过抢救，但仍被烧毁钱帛二十万贯匹、米二万四千八百石、仓屋五十五余间，损失不可谓不严重。

同时，救火的人发现，看守转运院的十余名看守人员全部被杀死，经初步判断，是在火起之前就被杀死。

东都留守吕元膺震怒，初步询问下，得知驻扎在县南专门用以防守转运院安危的五百名士兵在河阴转运院起火时却不救，于是吕元膺立即下令逮捕相应将官，并将所有卫士看押起来。

圣人李纯得报后，大怒，紧急和时任宰相武元衡商议。随之责令东都留守吕元膺将防守河阴转运院的队正以上军官全部处死，所有士卒全部发往边郡为苦力，并责令大理寺立即派出干吏前往河阴查案，并由大理寺官吏携带圣人诏书前往。

得政事堂指令后，大理寺令武翊黄携两名评事、两名主簿和一名司务即可前往河阴，督查河阴转运院被焚一案。

诸人到河阴后，吕元膺将转运院被烧之事，事无巨细告知武翊黄，并责令河南少尹李素负责配合查案。

武翊黄等人到现场查询，经过仔细查验，发现起火地点十分诡异，起火之处并未靠近任何火源，且起火是从转运仓的顶部着火往下燃，并非常见的从下往上燃烧，且火源分散多处，并非一处，很符合认为纵火的特征。

随后，众人还在燃烧现场发现了已经燃烧变形的弩箭，众人本就怀疑失火乃是人为，如今发现弩箭，经过仔细检查，发现弩箭均遗落在起火点附近，弩箭箭头部分还有火油燃烧过的痕迹。于是众人扩大搜索范围，终于在转运仓附近的小山丘上发现了行人的杂乱足迹和一些鸟羽碎片，经辨认，鸟羽碎片与发现的弩箭正好是同一种羽箭类型，经现场模拟射击，射出弓箭之时掉落的鸟羽碎片与现场发现的碎片形状极为相似。

在经过各项排除，于是失火原因就此被寻到，但放火的主使者是谁却没有发现。不过，按照常理判断，嫌疑最大的乃是淮西节度使。因为朝廷设立河阴转运院的目的就是转运粮饷，对朝廷讨伐淮西的战事提供粮饷支持。

淮西在之前就曾联合成德等不臣藩镇在洛阳附近大量纠集游侠儿和江湖豪杰，指使纠集之人在洛阳周边制造各种事端，朝廷才不得不调兵五百看守河阴转运院，就是以防不测。

河阴转运院起火，看守官军却不救援，实在不能以渎职两字来归责，于是武翊黄等人立马提审看守官军。

经过审讯，有卫士招供，当日火起时，曾向军官禀告，但军官置之不理，并严令无命令不得出营。

后再次对卫士提及的军官进行审讯，才得知，在河阴转运院火起的前一日，有人携箱子进营拜见果毅督尉，临走时，却未带走箱子。第二日，转运院火起，当卫士逐级上报时，督尉大人却是宿醉未醒，并由心腹将官传令，称督尉在昨夜提前严令，不论发生任何事没有督尉手令任何人不得出营，于是众卫士眼睁睁的看着河阴转运院被焚却不能出营救援。好在东都留守吕元膺正好巡视河阴，立即调集附近军民，才将火扑灭，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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