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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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今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

姜霆缓缓走到他跟前：“今日是陛下大喜之日，如何能没有美酒助兴？”

顾言初眯着眼睛笑道：“此话不错，来人，上酒！”

景儿脸色一变，半晌没有动静。

顾言初冷笑一声：“怎么，如今连朕也使唤不动你了？！”

景儿顾不上姜霆在侧，只得咬牙说道：“陛下，太医说您如今的情形，是万万喝不得酒的。”

顾言初神色冷如寒冰，正要说话，姜霆却叹道：“既然如此，臣也只能以茶代酒了。”

景儿见他解围，自是感激不尽，连忙捧了一壶茶上来。

姜霆浅饮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陛下这病只怕不是今年才有的吧。”

顾言初垂眸，目光飘忽不定：“到底瞒不过你，这病是朕打娘胎里便带来的，连先帝都不知道。”

景儿在旁听得心惊肉跳，顾言初却如同没事人般继续说了下去：“前些年还能用药压下去，这些年……罢了，不提也罢。”

姜霆道：“你成全他们二人便是为了此事，我从前竟不知你如此大度。”

顾言初意兴阑珊地看了他一眼：“从前是从前的事情，十年前，朕也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他。”

姜霆点点头，说出的话却是石破天惊：“你还活着，我不会轻举妄动。可顾桓知，他也配得到这天下？”

景儿在旁听这二人对谈，惊出了一身冷汗，只恨自己方才没能找个借口提前退下。

顾言初对他这话并不意外，只淡淡答道：“诸位兄弟中，唯有桓知能承此大任。”

姜霆眉眼一扬：“看来你很清楚我的打算，为何还要将这至关重要的金吾卫与禁军交给我？”

顾言初浅抿一口，只觉得今日这茶奇苦无比：“他若是连你这关都过不去，还当什么天子。”

“哦？”姜霆冷笑起来，直视着顾言初，“你当真甘心顾家经营多年的一切就此覆灭？”

细细品味着唇齿间的苦涩，顾言初轻轻叹息道：“不甘心又能如何，如今离太祖叱咤风云之时，也不过两百年而已。这悠悠千载，哪个王朝如今不是过往云烟。”

姜霆一怔，像有些不认识面前人，半晌才开口道：“舜钦说的不错，你的确变了许多。”

提到杨舜钦，顾言初总算提起一点兴趣来：“他是怎么同你提起朕的？”

姜霆冷笑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只是想不到，当年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你，如今竟然变成了这等怯懦之人。”

顾言初并不反驳他的话，只是反问道：“那你以为朕该如何？”

姜霆冷然道：“若是我时日无多，定然以此为胁，逼他心软，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让他彻底属于我。”

顾言初笑起来，阴鸷的笑声中不乏苦涩之意：“你说我成全他们二人，孰不知是他自己选择了桓知。阿霆，你平日在他面前种种深情，难道真以为他是瞎子么？”

姜霆有片刻的沉默，琥珀色的眼眸中显露出阴狠来：“总而言之，我绝不会同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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