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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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舜钦对杨铭的感情很是有几分复杂，穿越者的身份让他潜意识里没有将杨铭当作父亲看待，但不可否认他对这个年长自己几十岁的长辈多有尊敬。

张含芷虽然伤心，但并未在杨舜钦面前表现什么，杨铭原本对他们孤儿寡母很是放不下，如今杨舜钦身居高位，他反倒比杨舜钦未有一官半职时更觉忧心，当下也不含糊，直截了当便交待杨晗要照顾好弟弟，务必将他视作自己亲生。

杨晗消息灵通，自然也知晓弟弟与顾家诸人的爱恨纠葛，当下不愿再刺激年迈的父亲，只一一点头应下。

丞相重病，虽皇帝下诏让臣子们不得打扰，可每日前来拜访的人依旧不在少数。

再加上政务繁忙，如此半月下来，杨舜钦也不过去杨铭面前拜见过两回。

这日他正在中书府与人说话，忽见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也不顾身份便到了他面前。

杨舜钦心中咯噔一响，颤声问道：“发生何事？”

“丞相大人眼看是要不行了，夫人遣人催大人回府。”

事不宜迟，等杨舜钦赶回府，屋内已是乌压压地跪了一群人，杨铭已是临终之际，幸而要交待的事情早早便说了。

少年挤进人群里，在兄长杨晗身旁跪下，握着杨铭衰老的手说不出话来。

见他回来，老人已经黯淡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光芒，他张了张嘴，许多往事一齐涌到心头。

杨铭已经为杨舜钦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顾桓知对少年的态度有任何异样，便让杨晗以假死药乱真，等少年三日下葬之后，再暗中偷天换日，将其从坟茔中救出。

“舜钦……”

杨舜钦知晓这已是诀别，喉间哽咽，眼泪忍不住往下流，杨铭嘴唇颤抖着，重复着话语：“记得……听你兄长的话……切记……”

再其他的，少年便已经听不清了，抬头看去，泪眼昏花中只感觉到杨铭握着自己的手缓缓松开，杨舜钦再也忍不住，俯身痛哭起来。

当日皇帝顾桓知便接到噩耗，杨铭作为几朝老臣，又是丞相，这丧事自然隆重至极。

当即便传下命令去，宣布百官停止上朝三日，礼部设专门的祭典，此等荣耀也算得上是与他的身份匹配。

次日顾桓知又给杨铭亲自上了谥号，虽不是国葬，京城却也有不少人在家门口设下香案祭典，表达哀思。三日后遗体入棺，再由礼部选了吉日，让杨铭的两个儿子亲自护灵前往杨家故土青州。

如此一来一回，便已是深秋时节，杨舜钦从青州归来后，这一年的劳累仿佛都得到了解脱，使得他生了场大病，接连数日都在床上高烧不退。

张含芷虽也劳累，但为了儿子仍是强打精神日日守在床前。他清醒时也是笑颜相对，不愿让杨舜钦瞧见半点泪光。

他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期间顾桓知并未亲自前来，只让身边太监来探望过他。反倒是姜霆不出两三日便要上门一回，陪他聊天说话解闷。

这日他总算能下床走动，恰好府上的梅花也开了，杨舜钦揣着暖炉赏梅，却不曾想到姜霆同他说了些近日朝堂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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